|
爸，您就这样走了?!真走了，走得如此突然，如此快，今夜静坐在您身边，您静躺着，没有痛苦，墙上您微笑照片，看着看着，默默说话在心，您再也听不见，我再也听不到。 想再听您的叮嘱，再听您的叨唠，不再埋怨，我只是想听，就听您说，听您话，再也不讲道理，在您面前，我就是个孩子，永远是不懂事的孩子，不想长大。有些事瞒着您，不想您知道，您怪我，说是不是儿子，哪有儿子不跟父亲说的。您走了，以后向谁说，说工作，说高兴事，说苦闷，说很多……我现在，就想尽力讨好您，让您高兴，报喜不报忧，我愿意，我高兴这样，我高兴时，你比我更开心!可以前，还是没做好，让您担忧，让您的眼里，是无奈难过，我知道，有些事，您已无能为力，我，不孝! 小时候，您骑自行车带我，从钟祥沿汉江堤至天门，那远，却不累!为我的病，鼓励我，带我到处寻医，天门黄坛的药烂法，柴湖扎火针，武汉二次手术，您走了很多路，找了很多人，受了很多苦，……，您说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，教我坚强，所以，辗转治疗中，虽痛，但我一点不觉苦，后偶尔看到为我手术前，您日记中的惊慌担忧，在我面前却镇定自若，骗我没事，回忆起来还真是幸福，为人父后，才体会到当时您的苦。中国人含蓄，父子间不言谢，我们也是，这，好吗?!我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，为什么这个时候，这么想说:我真的很感谢您，很感激您，爸爸! 后来呢，读书，工作，恋婚，您都操心，我还埋怨您，埋怨您管太多，说太多，觉得自己长大了，不要您管了，现在想起来，多么的愚不可及!爸有些话是难入我这浪子心，既便说错了，做错了，不如我意，那又怎么了，没必要拂逆，父爱如山，毫不保留庇护我们，身在福中的我还不知足!?不孝! 您是名好老师，尽责任，因材施教，对学生仁爱，遍桃李，学生喜爱，敬爱您，不久才和您相聚天门，并约定“青春不老，不见不散”的……！您爱好又广，年轻时喜二胡，小提琴，钢琴，手风琴，绘画，退休后迷盆景，其实，告诉您，我小时候最爱听您拉二胡，二胡里我最爱听二泉映月，现在仍然是，当时不知这曲名，只是好听，泣诉委婉，这曲伴我长大，满是爱，无论何时，听到它，便想到您!您喜画竹，鱼，梅花，牡丹，特别是竹子，小时我站一旁看您，半蹲俯身，凝聚神情，缈渺钩画，竹叶倚侧飘摇，很快乐自豪。退休后，您痴迷盆景，艺术是相通的，但说实话，我并不喜栽盆弄花，尽管上杂志获奖，因盆多常低头修剪，您患上腰颈椎病，为此我劝阻多次无效，甚至过激，没想您说“我不打麻将不喝酒不抽烟只有这爱好”，竟说离去火烧盆景相伴，于是，不再明劝了，事后想，您说的也有理，养盆花一怡情二锻炼身体，何尚不可，您爱说的话，喜爱的事，我唯做到“您觉得我和您一样爱听爱做”就够了。可我不会“哄骗”您!没帮您分担盆载!没有多陪您!现觉是自己不孝! 没有多陪伴您，说好了带您和妈去宜昌，看三峡，清江画廊，三峡人家的，说好了带您去上海苏杭乌镇的，可一拖再拖，都没入愿!您总反过来安慰，说不要影响工作，工作忙完有时间再说，不急。于是，从春到夏，夏至冬，遥遥无期，三峡，近在咫尺，却远在天际了!为什么要傻等?!子欲养而亲不在，多么真实的悟!!古今往来，一样! 去年，偶读到古诗鉴赏，是您在天门竟陵高中被评优获奖书籍，读到其中”青青陵上柏，磊磊涧中石，人生天地间，忽如远行客。”当时曾感人生如远行客，不由想到柏石和您，没料到您现忽然离开，难道，冥冥中有暗数?! 爸爸，对不起，您平时说今年身体比去年差，这几天阎王爷要收人了，我说您别乱说，别担心身体，说体检显示血管正常，心脏也正常，就是心动有时过缓早搏，吃药后也正常了，可天寒时您说头晕，去住院出院后无大碍，我说与盆栽看手机电视有关，因它们引起颈椎病，不要紧，我本意一是安慰，二是心里认为无大碍，没想到错了，您说的对，您身体真的有问题，我错了，错怪了您，可您也没必要这样来证明! 我还看到您发病俯床上无力样子…… 爸爸，对不起!小时候，您给了我所有，救了我，可这次，我却怎么也救不了您，我们都尽力了，我和弟弟都尽力了……可多么无能为力!我想，我们来自哪里?才在这里，我们最终回去，回到哪里!何时才能再见?! 爸爸，对不起! 过红绿灯还看见您等待走过样子，到家，还看您插着手看电视，离开时还同往常样说“爸我走了”，您还在花园剪枝浇水踱看，还在问儿孙们怎样…… 我宁愿世上有鬼，这样才有魂魄，我们才能相见!我唯物无神，但我情愿意识决定物质，这样，意识才独立，灵魂才会存在!我情愿有上帝天国，这样您这样的好人现在才会无忧无虑，自在生活! 我们会照顾好妈妈。 生前，我一直没说爱您! 今夜在您身边，很安静，想说 爸，无论您在哪里，我好想您，我爱您，很爱!! 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守夜了!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自已要守夜!终于明白了许多……! 东儿 2019.1.15凌晨4点 |
